《道德经》通解(21-40)_公告_国际道学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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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道德经》通解(21-40)

2020-10-31 | 来源: 国际道学网 | 作者: 大师兄 | 阅读:2573

二十一至四十

第二十一章

孔德之容,惟道是从。道之为物,惟恍惟惚。惚兮恍兮,其中有象;恍兮惚兮,其中有物。窈兮冥兮,其中有情;其情甚真,其中有信。自古及今,其名不去,以阅众甫。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?以此。

(注:本章参照帛书乙本内容,改“其中有精”为“其中有情”;改“其精甚真”为“其情甚真”)

美好至大的德啊,要遵从于道才能具备“德”的形态。

道这个东西啊,看起来恍恍惚惚的似在非在。恍恍惚惚,其中又能感知到它的形象;恍恍惚惚,它的形象越来越丰满、充实。

它是那么的幽深啊,深远而不可测,但其中又存在可以让人感应到的“情”;这个“情”真实不虚,因为其中对应着固定不变的规律。

从古到今,这个规律一直恒定不变的存在着,让人得以尽观万物的源始。我为什么可以明白万物的源始之状呢?就是凭借的它。

 

第二十二章

曲则全,枉则直,洼则盈,敝则新,少则得,多则惑。是以圣人抱一,为天下式。不自见故明,不自是故彰,不自伐故有功,不自矜故长。夫唯不争,故天下莫能与之争。古之所谓曲则全者,岂虚言哉!诚全而归之。

弯曲着而不去争斗,反而能让自己得到更好的保全;委曲着而不去争辩,反而能让自己得到更好的伸张;低洼着而不去争上,反而能让自己得到更好的充盈。

保守住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本,而不恶弃其老旧,才能创造更新;追求的少,而执中守一,才能有所得;追求的多,而心神涣散,反而会让自己迷惑。

所以圣人执守这个原则,来行走天下。不自我显摆,故而能显明四达;不自以为是,故而能洞察真相;不自吹自擂,故而能成就功业;不自命尊贵,故而能被拥戴为官长。

唯有胸怀不争之心,天下才没有人能与之相争。古人说“委曲才能得以保全”,讲的正是这个道理呀!不去与人相争来自利,不去侵害他人来自益,不但能更好的保全自己,还能让自己得到更大的利和益,此谓“全归之”。

 

第二十三章

希言自然。故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孰为此者?天地。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于人乎?故从事于道者,同于道;德者,同于德;失者,同于失。同于道者,道亦乐得之;同于德者,德亦乐得之;同于失者,失亦乐得之。信不足焉,有不信焉。

天地不会发号施令干涉万物的自然运作,圣人也不会强行施加个人意志于他人。因为就算是狂风暴雨也持续不了多久,谁制造的风雨?是天地。天地之威尚且不能持久,又何况是个人的意志呢?

所以遵从道的人处事,就会顺应道的规则;具备德的人处事,就会顺应德的品性;不遵从道而又不具备德的人处事,就会失道失德。

处事顺应道,则道也顺着他,而不会对他造成阻碍;处事具备德,则德也回馈他,而不会对他造成损害;处事悖道失德,则道和德也都会背弃于他。先有自身信用不足,而后才会有别人对他的不信任。

 

第二十四章

企者不立,跨者不行,自见者不明,自是者不彰,自伐者无功,自矜者不长。其在道也,曰余食赘行。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

掂着脚后跟想要高出他人,结果反而站不稳。强行拔高自己,勉强自己,就和拔苗助长一样,会取得完全相反的效果。

故而跨着大步想要走得快,结果反而往往走不动;自我显摆,结果反而往往没有见识;自以为是,结果反而往往不明事理;自吹自擂,结果反而往往成不了事;自命尊贵,结果反而往往得不到敬重。

这种“自见、自是、自伐、自矜”的行为,在有道者眼中其实都是多余,就像吃不完被扔掉的饭,多长出来的赘瘤一样。做多余的事反而承受失败的结果,恰如画蛇添足,就连浅薄之人都会厌恶它,所以有道的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

 

第二十五章

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寂兮寥兮,独立不改,周行而不殆,可以为天下母。吾不知其名,字之曰道,强为之名曰大。大曰逝,逝曰远,远曰反。故道大,天大,地大,王亦大。域中有四大,而王居其一焉。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

有个东西浑然一体,在天地形成之前就已经存在了。它寂然无声的运行着,始终如一的运转着,而永不停息。它的运行造就了宇宙万物,是天地得以产生的根本。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,勉强称呼它为“道”,勉强形容它为“大”。

道有多大呢?在时间上,它能大到延续至遥远的未来(逝);在空间上,它能大到遍及八荒六合(远);复归到任何具体的人或事或物身上,它仍然无所遗漏(反)。

像道这么大的东西还有三个,分别是天、地、王。王为何能成为四大之一,因为王的影响遍及天下(远),延续至未来(逝),泽被众生(反)。

人守法于地,因为人生活在地上,需要遵循地的规则;地守法于天,因为地存在于宇宙中,需要遵循宇宙的规则;天守法于道,因为天存在于道中,需要遵循道的规则;道需要守法、需要遵循的规则就是“自然”,完全呈现它自己而已。

 

第二十六章

重为轻根,静为躁君。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。虽有荣观,燕处超然。奈何万乘之主,而以身轻天下?轻则失根,躁则失君。

重是轻的基础,静是躁的根本。所以圣人行走在外,必不离辎重。因为只有随时随地都能获得补给,安营居住,才有可能表现出一副很轻松、很超然物外的样子。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。

但为何一些拥有数万辆兵车辎重,万千国民的人,却把自身看得如此之轻?轻身以为天下,这才是舍本逐末的行为啊。没有重作基础的轻,是轻浮;没有静作根本的躁,是浮躁。过于轻浮,就会失去基础;过于浮躁,就会失去根本。

 

第二十七章

善行,无辙迹;善言,无瑕谪。善数,不用筹策;善闭,无关楗而不可开;善结,无绳约而不可解。是以圣人常善救人,故无弃人;常善救物,故无弃物,是谓袭明。故善人者,不善人之师;不善人者,善人之资。不贵其师,不爱其资,虽智大迷,是谓要妙。

善于行走的人,不会留下车轮痕迹,因为他不会仅依赖于驾驭车辆;善于进说的人,不会留下言语破绽,因为他不会仅依赖于运用语言。善于计算的人,不会仅依赖于使用筹策;善于封闭的人,不依赖于设置门栓别人也打不开;善于结绳的人,不依赖于编造绳结别人也解不了。

因此圣人善于发掘每一个人、每一样物的用处。不会认为任何一个人没有用处而放弃他,不会觉得任何一样物资没有用处而扔掉它,因为他继承和掌握了道。道生万物而无一弃之,掌握了道,则能运用天下万物。

所以掌握了道的人,可以指导和领导他人;没有掌握道的人,可以被他人指导和领导。不尊重自己的指导老师,不爱护自己的臣民和下属,不论他表现得多么聪明,其实仍然十分愚昧。说的就是这个精深微妙的道理。

 

第二十八章

知其雄,守其雌,为天下溪。为天下溪,常德不离,复归于婴儿。知其白,守其黑,为天下式。为天下式,常德不忒,复归于无极。知其荣,守其辱,为天下谷。为天下谷,常德乃足,复归于朴。朴散则为器,圣人用之则为官长。故大制不割。

本章是存在争议的,《庄子》引用过这一章的话,不过只是“知其雄,守其雌,为天下溪;知其白,守其辱,为天下谷”,并没有 “守其黑,为天下式。为天下式,常德不忒,复归于无极”这段话。所以有人说“守其黑”的一段是后人窜入,《道德经》中是“白”、“辱”相对,而非黑白相对;“天下式”与“天下溪、谷”相比也显得很突兀;“复归于无极”也与“朴”“婴儿”不类。

知道雄源出于雌,高根植于下,所以固守住它们的本源,成为容纳天下溪流的归处。这就正如知道人喜欢居上,那么我处下纳之;知道人喜欢在前,那么我处后待之。如果能做到这一点,就说明我已经具备了真正的德,复归于婴儿的浑沌天真境界。

知道白源出于黑,有根植于无,所以固守住它们的本源,成为造生天下万物的法则。这就正如知道人以清浊分明为知,而我却浑沌若浊;知道人以有所追求为志,而我却安之若素。如果能做到这一点,就说明我的德性深敛不露,复归于天地的源始无极境界。

知道荣源出于辱,贵根植于贱,所以固守住它们的本源,成为畜养天下之众的空谷。这就正如知道人以有为为荣,那么我以无为蓄之;知道人以有功为荣,那么我以不居功容之。如果能做到这一点,就说明我的德性已经充足,复归于万物的自然质朴境界。

任何器具,都是由原始素材被分割而成的;任何成器之人,都是由自然天性被刑伤而成的。所以圣人用“朴”则为万器之长,则为万人之王,因为执守住了本源。

因此一个好的制度,是不会把天下万物割裂对立、分割抛弃的。“善人者,不善人之师;不善人者,善人之资”,“人之不善,何弃之有”?雄与雌,白与辱,朴与器,本同出而一体,不过圣人能守“雌”,能受“辱”,能用“朴”,故而为官长。

 

第二十九章

将欲取天下而为之,吾见其不得已。天下神器,不可为也。为者败之,执者失之。故物或行或随,或嘘或吹,或强或羸,或培或隳。是以圣人去甚,去奢,去泰。

如果想要夺取天下,取道而代之,凭个人的意志去治理天下,我看他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。天下是个很神圣的东西,自有其运转规律存在,所以不可以强行去持有它,不可以强行去掌控它。想要持有它,最终必然会遭受失败;想要掌控它,最终必然会失去对它的掌控。

而强行要做这种事情的人,有的在(天下)前面跑,有的在(天下)后面跟随;有的操劳过度,有的气急败坏;有的强横一时,有的削弱逝去;有的试图增加些什么,有的试图毁坏些什么,但最终都是徒劳无功。所以圣人顺应天道,而去除那些过份的、奢侈的、极端的行为和想法。

 

第三十章

以道佐人主者,不以兵强天下,其事好还。师之所处,荆棘生焉。大军之后,必有凶年。善者果而已,不以取强。果而勿矜,果而勿伐,果而勿骄,果而不得已,果而勿强。物壮则老,是谓不道,不道早已。

得道之士辅佐国君,不会以兵强马壮逞强于天下,因为其造成的恶劣后果很容易落到自己头上。强是不可持久的,自己兵强时攻打别人,别人兵强时也会来攻打自己,所以很容易自食恶果,遭到惨痛的回报。而大军所到之处,家园毁坏,田地无收;打完仗后,又很容易产生大的灾害。

因此,即使不得已需要出兵打仗,那么达到目的也要马上停止,不可以继续逞凶。达到目的也不要自视高强,达到目的也不要自我夸耀,达到目的也不要骄傲自满。因为以军事斗争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是最下乘的,是迫不得已的。

所以不要因为出兵打仗达到了目的,就开始倚仗军事力量,以强横的姿态去欺侮他人。太过强横就很容易衰老,因为违背了万物生发之道,违背了生发之道,就会早早的灭亡。

 

第三十一章

夫兵者,不祥之器,物或恶之,故有道者不处。君子居则贵左,用兵则贵右。兵者,不祥之器,非君子之器,不得已而用之。恬淡为上,胜而不美。而美之者,是乐杀人。夫乐杀人者,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。吉事尚左,凶事尚右。偏将军居左,上将军居右,言以丧礼处之。杀人之众,以哀悲泣之;战胜,以丧礼处之。

锋锐的兵器是不祥的东西,是用来行凶杀人的工具。就算浅薄之人都会厌恶它,所以有道的人不会愿意使用它。君子平时居住时把左边看作上位,用兵作战时则把右边看作上位。

因为兵器以强横锋利便于杀人为佳,是不祥的东西,不是君子所使用的东西,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用到它。所以最好淡然处之,即使使用它而得胜,也不要自鸣得意,更不要去赞美推崇它。

赞美推崇它的人,是以乐于杀人的人。乐于杀人的人是不可能得志于天下的,因为他带来的只有争斗和伤害,所以没有人会喜欢他。

吉庆的事把左边看作上位,丧事把右边看作上位;作战时偏将军位于左边,上将军位于右边,说是按照丧礼来处理战事的。杀人众多,用悲哀的心情来对待,因为杀人实非情愿;打了胜仗,按照丧礼来处理它,因为有众多的民众丧失了生命。

 

第三十二章

道常无名。朴虽小,天下莫能臣也。侯王若能守之,万物将自宾。天地相合以降甘露,民莫之令而自均。始制有名,名亦既有,夫亦将知止。知止可以不殆。譬道之在天下,犹川谷之于江海。

道从来都不是任何名象可以限制住的。大,源始于小,器物,源始于朴。所以道赋予万物的自然天性(朴)虽然很简单、很小,可是天下任何人都不能命令和降伏它。侯王如果能够执守住它,万物将自然而然的臣服。

天地相合而降雨露,没有任何人命令却能分布得很均匀。这是因为在天地万物初生的时候,针对它们的管理制度(自然规律)也就形成了。既然这个制度已经有了,人也应当知道适可而止,不要试图去改变它,这样才不会遭受失败。

天下每多一条小溪,就会汇入江海;天下每生一个事物,针对它的管理制度也就形成了。道管理天下,正如小溪统归于江海。

 

第三十三章

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。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强。知足者富,强行者有志,不失其所者久,死而不亡者寿。

能够了解别人的人,说明他很有智慧;能够了解自己的人,才算是真正的高明。能够胜过别人的人,说明他强过了别人;能够不断自我提高的人,才算是真正的高强。

知足的人才是真正的富有,因为他让自己得到了满足;强行去做事的人,只能说明他很有志向。不失去自己根本的人,才能获得长久,身体死去而精神却能在世间运行不衰的人,才是真正的长寿。

 

第三十四章

大道泛兮,其可左右。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,功成而不有,衣养万物而不为主,可名于小;万物归焉而不为主,可名为大。以其终不自为大,故能成其大。

道是那么的广泛博大啊,独立运行而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左右。万物依赖它而生,它也不会去干预管理他们。万物因为它而得以功成事遂,它也不会去占有成果。养育了万物,它也不会去主宰掌控他们。

所以说它是没有什么欲望和志向的,也从来没想着增益自己,可以说它很弱“小”。然而即使它不主宰和掌控万物,万物仍然会自行归附于它,又可以说它的成就很“大”。

圣人之所以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,正是因为他既没有增益自己的欲望,也没有主宰天下的志向,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是高高在上的“大”,所以才最终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。

 

第三十五章

执大象,天下往。往而不害,安平太。乐与饵,过客止。道之出口,淡乎其无味,视之不足见,听之不足闻,用之不足既。

谁能执守住大道来治理国家,天下人就会归顺依附于他;归顺依附于他,是因为能够得到自然的发展而不会被妨害,故而大家都能得以和谐安宁的相处。

动听的音乐和美味的食物,可以诱使行人停留下来。然而音乐终止了,宴会结束了,人们就会四散离去。道使人归附,既不是因为它味道鲜美,也不是因为它形体雄伟;既不是因为它声音动听,也不是因为它见效神速。

 

第三十六章

将欲歙之,必固张之;将欲弱之,必固强之;将欲废之,必固兴之;将欲取之,必固与之,是谓微明。柔弱胜刚强。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

将要收缩的东西,必然是因为它已经扩张得太大了;将要衰弱的东西,必然是因为它已经强盛得太久了;将要被去除的东西,必然是因为它已经存在得太长了;将要被夺取失去的东西,必然是因为它已经被给予得太多了。

所以想要收缩它,就先让它扩张;想要削弱它,就先让它强盛;想要去除它,就先让它兴起;想要夺取它,就先给予它。

这些都不过是道的一些细枝末节的运用,所以叫作“微明”。柔弱之所以能胜过刚强,是因为它据守了本源,所以具有旺盛的生命力。鱼儿不能脱离它赖以生存的深渊,国家的利器不能拿出来炫耀玩赏,因为脱离了生养护持它的本源。

 

第三十七章

道常无为而无不为。侯王若能守之,万物将自化。化而欲作,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。无名之朴,夫亦将不欲。不欲以静,天下将自定。

大道看上去好像无所作为,但实际上它无所不为,万物都由它而生。侯王如果能持守道来治理天下,万物将自然而然的有序成长。

在成长的过程中,会慢慢有各种欲望产生,有各种负志强行的行为出现,此时就需要以“无名之朴”镇之。让人们“无知”以保守自然天性,“无欲”以保持清静无事。如此,天下自然也就能得到和谐安宁了。

 

第三十八章

上德不德,是以有德;下德不失德,是以无德。上德无为而无以为,上仁为之而无以为,上义为之而有以为,上礼为之而莫之应,则攘臂而扔之。故失道而后德,失德而后仁,失仁而后义,失义而后礼。夫礼者,忠信之薄,而乱之首。前识者,道之华,而愚之始。是以大丈夫处其厚,不居其薄;处其实,不居其华。故去彼取此。

真正具备德的人,所作所为并不是以标榜德或展示德为目的,所以才真正具备了德。自以为有德的人,所作所为都是以标榜德或展示德为目的,所以其实并不具备德。

有德的人顺应自然行事,所以无所作为,行事也不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和欲望。有仁的人施仁于人,所以有所作为,但他的所作所为也并非出于自己的私心和欲望。

有义的人施义于人,所以有所作为,但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有意为之。有礼的人施礼于人,所以有所作为,但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礼节被人接受,如果别人不予回应,他就会强行迫使别人遵从。

因此大道被废弃了,人们才会发现并提倡德,以欲顺道。但有目的的去展示自己具备德,已成下德。

大德被废弃了,人们才会发现并提倡仁,以欲复德。但有目的的去标榜自己具备仁,已成假仁。

真正的仁被废弃了,人们才会发现并提倡义,以欲复仁。但有人却打着义的名号侵害他人,为自己谋取私利,遂成假义。

大义被废弃了,人们也就只能依靠程序化的形式——礼,来互相沟通和相处,此时才需要用礼来制约大众。礼的出现,正是忠信不足造成的结果,是社会步入祸乱的开始。

显露在外、暴露在表的东西,往往容易被人最先看到,就好像海面上的浪花最为起眼一样,但浪花并不是海。如果一心去追求它们,甚至固守它们来教化世人,也就是步入愚昧的开始。

因此大丈夫固守根本,选择敦厚与朴实,追随于道,而不去追求这些如浪花般浮华不定的东西。故舍彼而取此。

 

第三十九章

昔之得一者,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宁,神得一以灵,谷得一以盈,万物得一以生,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。其致之也,谓天无以清将恐裂,地无以宁将恐废,神无以灵将恐歇,谷无以盈将恐竭,万物无以生将恐灭,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。故贵以贱为本,高以下为基。是以侯王自谓孤、寡、不穀。此非以贱为本邪?非也。故致数舆无舆。不欲琭琭如玉,珞珞如石。

(注:本章参照帛书乙本内容,改“非乎”为“非也”)

自古以来得“道”的,天得之而保持清明,地得之而保持安宁,神得之而保持灵性,谷得之而保持充盈的空间,万物得之而保持生机,侯王得之而让天下人归附,这都是顺应于道而产生的效果。

如果天不再清明,将可能崩裂;如果地不再安宁,将可能毁废;如果神不再有灵性,将可能停歇;如果谷不再有充盈的空间,将可能竭尽;如果万物不再有生机,将可能毁灭;如果侯王不再得到敬重和拥戴,将可能灭亡。

人之所以高贵,是因为有那些不高贵的人作为根本;高之所以为高,是因为有低下作为基准,所以侯王以孤、寡、不穀来自称。这难道不是侯王以贱为本的表现吗?其实并不是。如果连口头称孤道寡这种行为都值得赞赏的话,那只能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行动。

因此行为招来了太多的赞赏,就等于不是赞赏。真正高贵的人,不会做一个到哪里都光彩闪耀、高高在上的人,而是像石头一样朴实无华。玉石很珍贵,但它只能让很少一部分人得到,石头遍地都是,却能被所有人使用,能造福到所有人。

 

第四十章

反者,道之动;弱者,道之用。天下万物生于有,有生于无。

何谓正?中正不变也;何为反?往复变化也。有运动和变化,就能在其中呈现出道的运行规律,所以道的运行,就体现在万物的生灭往复变化之中。

万物生而离其母,为反;灭而归其根,仍然为反。相对于中正的水平面来说,鱼儿无论跃起还是落下,往还是复,都是在做反向运动。以中正为基,“反”之一字,足以概括任何往复变化。

子出于母,故母为正,其子为反;末出于根,故根为正,其末为反;有出于无,故无为正,其有为反;高出于下,故下为正,其高为反。阴阳负抱而成为一个具体事物,正反相牵而成为一个有机整体。故而母子成国,根末成树,无有成万物,高下成空谷。

然而子民不建设自己的国家,子女不返哺于自己的母亲,则国、家难立;树不落叶、末不返根,则大树难存;生而不灭、有不返无,则万物难续;其高无度、其下无底,则空谷难盈。所以万物芸芸,仍然各自复归于其根。

子始出于母时,是为“弱”;末始出于根时,是为“弱”;有始出于无时,是为“弱”;高始出于下时,是为“弱”。所以事物在“弱”小的时候,道对它的扶持作用是最大的,因为天下万物都起源于这个很弱小的“有”。

在前未起于后时,是为“无”;在高未出于下时,是为“无”;在有未生于无时,是为“无”,所以“有”都来源于这个“无”。故而高以下为基,无为有之本,末由根而生,道为天地母,生天下万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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